“你说谁？霍云云是谁？”
白华星的脸部突然凝固住了，他勉强地朝洛幽兰笑了笑。
“我知道的，最近才发生过的事情你是不会忘的，昨天不是刚聊过她吗？”
白华星死死地盯着洛幽兰的表情，想要看到狡黠的笑容，想要捕捉到调皮地眨眼，想要观察到洛幽兰恶作剧的蛛丝马迹。
但是洛幽兰只是满腹狐疑地迎着白华星的视线。
“霍云云，你之前的同桌，一个对所有男生过分热情，但是又没有和任何男生走近的女生，你昨天亲口告诉我的啊！”
即使白华星急得抓耳挠腮，但他依旧只能得到洛幽兰紧锁的眉头。
难不成洛幽兰把高一认识的人，甚至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忘了？
白华星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变得冷静，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洛幽兰。
“你还记得你现在几年级几班吗？”
“高二C班。”
洛幽兰迅速做出了正确的回答。
“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？”
“记得，前天晚上去了‘天街’，昨天我做了一天作业，然后你回来给我讲题。”
“昨天晚上呢？就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呢？”
白华星显得有些急不可耐。
明明这是昨天晚上才聊的话题啊？明明前后甚至只隔了不到十二小时啊？为什么你就是想不起来呢？
洛幽兰手指轻敲着脑袋，仔细回忆着昨晚的细节。
或许，在白华星所看不到的地方，洛幽兰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，甚至超过了‘现在’她的大脑所能承受的极限功率也说不定。
“昨天晚上......讲完题后我说我困了......然后我就去洗漱，然后就睡了。”
“聊天呢？昨天洗漱的时候，我们有在聊天吧？”
洛幽兰眉间肌肉狠狠地用力，皱出了这具身体本不该有的眉头，但是她的思索结果依旧是令人消极的。
“抱歉，我还是没有印象。”
洛幽兰感觉大脑有些消耗过度，明明努力地去想了，但却想不起来她应该记得的内容。
“所以，我比起昨天又忘记的新的东西？”
同昨天一样，虽然忘记了事情，但是洛幽兰本人并没有这个意识，白华星点了点头。
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，有没有身体不舒服？”
“身体不舒服吗？感觉现在很困。”
白华星咬了咬牙，这个消息的确是雪上加霜。
“你不是才刚睡起来吗？是昨天没睡好吗？”
昨晚九点睡觉，今天早上七点起床，现在也才接近八点，明明昨晚睡了十个小时啊。
洛幽兰手指抵住下巴，仔细体会着自己身体的感受。
“好像不是，我早上起来那会不困，做这些题的时候也不困，硬要说的话，是刚刚才开始困的。”
“刚刚才开始？”
白华星脑袋翻了一下历史记录，将记忆的查看时间设置为‘一小时之内’。
“能具体一点吗？我好像没有想到刚刚做了什么会让人产生困意的事情。”
“唔，怎么说呢？好像就是刚刚仔细思考你问我的那些我失去的记忆后，我感觉特别累。”
“思考这些问题后特别累？”
白华星脑中又想起了前天晚上使白华星失眠的那个想法。
或许，洛幽兰的思考内容和她如今的身体不匹配？
白华星的这个猜想其实很容易理解。
一般来说，一个人能发挥出的力量只占他极限力量的三成一下，只有在精神高度紧张、情况十分危急时，人们才能发挥出更多的力量，这种力量被称为‘极限力量’，但是在使用这种‘极限力量’之后，人的身体技能也会快速地陷入疲惫，甚至损伤。
洛幽兰在身体变小后，身体的机能也随之回到了小时候的状态，按理来说，她的脑部结构应该也会回到小时候的状态才对。如若不然，甚至无法解释洛幽兰脑袋体积也随之变小的问题。
但是令人意外，也令人欣慰的是，身体回到了小时候的洛幽兰，用小时候的身体，小时候的大脑，保持着与十七岁少女一样的思维模式和记忆内容。
其实人类大脑的使用情况和身体力量的使用情况比较类似，即使是再聪明的人，即使大脑已经发育完全，但他的大脑却并不会得到完全的开发，或许，我们也可以把这种平时使用不到的大脑智力称为‘极限智力’。
一个未发育完全的大脑，如果能够使用‘极限智力’，那么洛幽兰可以用小时候未发育完全的大脑，去保持十七岁程度的思维能力，是可以解释得通的。
当然，如果她使用的是这一部分‘极限智力’，那么所承受的副作用也很容易想象得到。
这种副作用，也许包括会让人精力透支，变得越思考就越容易疲惫；也许包括性格上的退化，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；甚至也许包括记忆上的回退，用来保持大脑不被过度地使用......
这种想法虽然易于理解，但是出现地也比较突兀。
如果不是前天晚上突然想起洛幽兰之前所说的话，白华星应该也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思考。
但是一旦往这个方面思考，白华星就发现：似乎所有的现象，都可以用这个思路解释地通。包括洛幽兰今天和昨晚的困意，包括洛幽兰越来越像小孩子的性格，也包括洛幽兰失去的记忆......
白华星整理了一下思路，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洛幽兰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我强行用这具身体，来思考超出这具身体所能正常思考的问题，所有会出现这些副作用是吗？”
白华星轻轻点头，并且补充着：
“小孩子的智商和情商比不过正值青春的正常人，不止是因为他们的阅历和所受到的训练不够，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的大脑发育程度，本就思考不来那些复杂的问题。”
洛幽兰在短暂地沉思后，接受了白华星的观点，正如在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出现之前，人们普遍相信经典力学一样，这时的洛幽兰也是如此。
这个猜想虽然没有证据，甚至来得没头没脑，甚至有些自说自话的感觉。但是在很有道理的同时，能解释现象，并且此时也没有更加值得相信的猜想，所以洛幽兰可以接受白华星的这个想法。
“那么，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话，我该怎么不过度使用我的大脑呢？”
对于这个问题，白华星没有立即回答。
如果这个猜测真实的话，那洛幽兰要回到这具身体的正常能力范围之内才行，也就是说，或许她还要失去几年的记忆，忘掉一些东西，变得更像小孩子才行。
如果七八岁的身体能够承受小学五六年纪，甚至初中的思考内容，那么白华星猜测洛幽兰的记忆很有可能会衰退到那个时候。
这种悲观的猜测，在确定之前，白华星可不想告诉洛幽兰。
“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思考，但是反正最近不要去思考比较复杂的内容，作业也不要做了，也不要去学新东西了。”
白华星交代了洛幽兰几句，包括该怎么减少思考，该怎么去想问题。
做好部署后，白华星准备出一趟门。
一是去买两份早餐，二是关于这件事，白华星觉得他应该和邹萌商量商量对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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